第四十五章 六皇子出征

   翌日,秋風蕭瑟,陰雨綿延。

   軒轅夜辰一身戎裝,金甲銀盔,手握一杆銀槍,胯下照夜玉獅子,前往北營點好人馬,帶著五萬禁軍便浩浩蕩蕩朝著白狼澗直奔而來。

   白狼澗是通往軒轅國京城的最後一道險隘,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形十分險要,而且不適合北漠和西戎的騎兵縱橫馳騁,易守難攻。

   錢鈞帶著殘軍敗將退到白狼澗已經兩日了,北漠和西戎的騎兵猶如潮水般向白狼澗湧來。

   北漠一戰,軒轅國將士的氣勢被北漠西戎騎兵強悍的戰鬥力所震驚,因此不斷有人勸告錢鈞丟棄白狼澗,繼續向京城撤退,到了京城,還有二十萬精悍的禁軍,一定能打敗北漠和西戎。

   錢鈞命人將那些想要臨陣脫逃的將領全部處死,人頭懸掛在城樓上,白狼澗的軍心這才逐漸安定下來,他更是帶頭上陣殺敵,北漠和西戎一連猛攻兩天兩夜,卻是沒有絲毫作用。

   軒轅夜辰帶領的五萬禁軍馬不停蹄,三天之後趕到了白狼澗。

   途中,白狼澗附近的百姓全都向京城方向撤退,他們聽說北漠和西戎快要攻破白狼澗,長驅直入軒轅國的都城,所以舉家搬遷,以免白狼澗失守,被北漠和西戎擄掠到北境去做奴隸。

   錢鈞聽說六皇子軒轅夜辰帶了五萬禁軍前來白狼澗,心中更是大定。

   北漠和西戎聯軍二十萬,可是白狼澗的地形讓他們的騎兵施展不開,現在雙方的實力也算得上勢均力敵。

   他領著手下眾將前來面見軒轅夜辰,一見到軒轅夜辰連忙上前請罪。

   “六皇子殿下,都是末將中了敵人的圈套,胡思泰根本就不是真心投降,他將末將騙入營中,然後又派兵偷襲我軍,這才導致北漠一戰大敗而歸。”

   錢鈞一雙虎目說著便潸然淚下,想到那些死在北境的將士,心中的憤慨之情又添了幾分。

   “果真如二小姐所料,這胡思泰果真是詐降,也怨不得將軍中計。”

   軒轅夜辰開始從心底裡佩服鳳雲紗的真知灼見,胡思泰投降乃是北漠可汗想要誘殲軒轅國在北方的精兵,一舉掃平自己在北方的障礙。

   “將軍不必太過自責,勝負乃兵家常事,我們重新提軍再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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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回到城中,開始制定後面如何迎敵的策略。

   北漠和西戎初到白狼澗,兵強馬壯,兵鋒正勁。

   兵家雲,夫戰者,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軒轅夜辰和錢鈞決定堅守不出,然後派出二千精騎兵繞後騷擾北漠和西戎後方,伺機而戰。

   鳳雲紗剛從夢裡醒來,她夢到軒轅夜辰在前線浴血殺敵,全身上下都是一片血紅,猶如從地獄深處走出來的修羅一樣,兩眼赤紅,手中寒光劍所向披靡。

   木覃看到鳳雲紗滿頭是汗,連忙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鳳雲紗想起夢中的軒轅夜辰,身上忍不住輕輕顫抖,希望他在前線能夠平安無事。

   “木覃,我等下要出去一趟,你先在府中呆著。”

   木覃十分不情願地說道:“小姐,你明天就要大婚了,現在去哪裡?”

   要不是木覃提醒明天就是自己和大皇子軒轅楚傲的婚期,她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前方戰事吃緊,皇上軒轅楚易將婚期推遲了三天,可是鳳府現在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准備婚禮,錢鈞兵敗,鳳富平前幾日又被軒轅楚易罵的狗血噴頭,他准備一切從簡。

   這幾日皇宮裡也沒有什麼消息,仿佛明天就是個稀松平常的日子。

   軒轅楚傲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軒轅國現在正是危難時刻,軒轅楚易暴跳如雷,已經接連杖責死了好幾個犯錯的太監和宮女。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還是老規矩,誰來了都說我睡著了,拒不見客。”

   鳳雲紗不再理會木覃,因為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比明天婚禮重要千百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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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夜辰出征前已經將藏在京城中的內奸告訴她了,只是苦於一直沒有確鑿證據,而且這個人在朝中實力不小,沒有真憑實據別說扳不倒他,恐怕還被扣上誣陷朝廷忠良的帽子。

   鳳富平這幾天每天都是提心吊膽去上朝,生怕軒轅楚易一怒之下將自己推出去斬首,每日商議朝政的時候,他的眼神讓鳳富平從後背涼到心裡。

   軒轅楚易不提鳳雲紗和大皇子軒轅楚傲的婚事,更是一個不妙的信號。

   他現在只能祈求六皇子軒轅夜辰和錢鈞能夠在白狼澗打敗北漠西戎聯軍,要不然自己和鳳府數百口的項上人頭可怕難保。

   可明天畢竟是鳳雲紗和軒轅楚傲的婚禮,他決定去靜心苑探望一下鳳雲紗。

   這幾日忙於朝事,又因為心情不佳,一直都沒有去靜心苑了。

   “雲紗,你這麼匆匆忙忙是要去哪裡?”

   鳳富平和低頭快步行走的鳳雲紗撞了一個滿懷,差點把鳳雲紗撞倒在地。

   鳳雲紗一看是鳳富平,連忙說道:“父親,方才大皇子傳話過來,讓我前去府上一趟。”

   她沒有想到會在府中碰見鳳富平,前幾日朝中的事情她也是聽說了。

   平日裡養尊處優的鳳富平,幾天的時間明顯消瘦許多,面容也是十分憔悴。

   “你要去大皇子府,怎麼著也讓木覃陪著你去呀!”

   鳳雲紗說道:“木覃在府裡准備明天的婚事,我一個人去就好了。父親,你這幾日也要注意身體,我看你憔悴了許多。”

   “我知道,那你快去快回。”

   鳳雲紗拜別鳳富平,腳下生風似的朝著府外走去。

   鳳富平看著鳳雲紗纖細的背影,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悲愴之情。

   明日就是軒轅楚傲和鳳雲紗的大婚,他現在倒是希望鳳雲紗能夠盡快嫁入大皇子府,就算皇上要誅滅鳳家滿門,她身為大皇妃,總能逃過一劫的。

   生死難測,只希望這一次能像上次一樣有驚無險。

   鳳雲紗當然不是去見大皇子軒轅楚傲,她是要去見另一個重要的人。

   出了鳳府,馬車已經在門外等候好了,鳳雲紗坐著馬車到了城隍廟,便讓車夫去前面的茶館等自己,神色匆忙向書畫店裡走去。

   “你們去前面的書畫店裡,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字畫買回來,我有急事要用。”

   鳳雲紗看到兩個秀才,隨後從衣袖裡拿出一個沉沉的銀袋子交給他們。

   這兩人都是貪圖小利的人,看到鳳雲紗手中沉甸甸的銀袋子,就知道這次肯定又能撈不少的甜頭,歡天喜地便出去了。

   就在兩個人剛出門,就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從門外飄進來,正是疾風。

   “小人見過二小姐。”

   鳳雲紗連忙將門關掉說道:“不必行此虛禮,陳尚書的書信你都帶來了。”

   疾風點頭的瞬間,已從懷中拿出幾封書信。

   “二小姐,這個陳尚書老奸巨猾,每一封信都是用北漠文寫成的,而且都不是自己親手所書,就算有這些書信也是沒有辦法指證他的。”

   鳳雲紗快速將所有的信全都看了一遍,這位陳尚書果然不曾留下蛛絲馬跡,上面的字全部都是北漠文,要不是小時候在定國侯府學過一段時間的北漠文,她也看不懂。

   陳尚書在信中將錢鈞所有的行軍計劃全向北漠可汗托盤而出,就算錢鈞是兵聖再世,也是防不勝防,難逃暗算。

   “疾風,六皇子殿下從前方可曾傳回什麼消息?”

   疾風回道:“皇子殿下還沒有傳回來什麼消息,想必現在正和北漠西戎聯軍正在鏖戰。”

   北漠西戎此次出兵二十萬,這次軒轅夜辰帶了五萬禁軍前去,就算在添上錢鈞的敗軍還有當地守軍,也不過六七萬人,形勢確實十分緊急。

   鳳雲紗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既然陳尚書能給北漠可汗傳信,那就利用他的身份,找別人給北漠可汗再寫一封信,如此一來,軒轅夜辰和錢鈞便勝券在握。

   她立即動手寫了兩封信,一封寫給軒轅夜辰,另一封寫給北漠可汗。

   “疾風,你將這封信發給六皇子殿下,然後找人再把這封信寫成北漠文,筆跡一定要和陳尚書的絲毫不差,最後用陳尚書傳書的信鴿將這封信送到北漠可汗手裡。”

   疾風有些不解地問道:“二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鳳雲紗氣定神閑地回道:“這個你就不用多問了,只管按我的吩咐行事便可。”

   疾風看到鳳雲紗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心知她一定是想到了什麼錦囊妙計。

   六皇子離開京城的時候,就告訴他凡事只要聽鳳雲紗的安排就好。

   “小人領命。”

   疾風帶著書信快如奔雷從後門出去了。

   只要這次的計劃成功,想必過不了幾日軒轅夜辰便會帶兵將北漠西戎聯軍打得一敗塗地,到時候皇上也就不會再追究錢鈞兵敗之事,或是會從輕處罰。

   鳳雲紗抬頭望著窗外逐漸暗下去的天色,心裡卻是豁然開朗。

   這一世,沒有人能在自己活著的時候傷害自己愛著的人,誰也不可以。

   她的眼前又浮現昨夜夢裡的景像,心情頓時又是莫名的沉重,仿佛有一座山壓在心頭。

   那座山就是陳尚書,只有盡快找出確鑿的證據,將他繩之以法,讓北漠西戎徹底失去內應,然後變成兩匹瞎了眼睛的老狼,才能解除軒轅國上下的後顧之憂。

   夜辰,你一定會平安無事,凱旋歸來的。

   鳳雲紗眼中的神色堅定如山,心中更是猶如磐石無所轉移。

   只要是狐狸,就算是再老奸巨猾,也總會露出尾巴的。